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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从《落红》到《我本一无所恋》,萧红题材在我省话剧、地方戏等领域新作不断,在我省戏剧舞台上呈现出“萧红热”——

  深挖萧红品牌打造文化标识

齐齐哈尔市话剧团排演的《萧红》话剧剧照。齐齐哈尔市话剧团排演的《萧红》话剧剧照。
黑龙江大学文学院排演的话剧《我本一无所恋》剧照。黑龙江大学文学院排演的话剧《我本一无所恋》剧照。

  □本报记者杨宁舒

  近日,两部萧红题材话剧——由齐齐哈尔市话剧团排演的《萧红》和黑龙江大学幕启戏剧社排演的实践教学剧目《我本一无所恋》,先后在哈尔滨上演,观众热情极高、场场座无虚席甚至一票难求,这大大出乎主创人员的预料。

  萧红被誉为“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洛神”,代表作《呼兰河传》、《生死场》是现代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。萧红艺术形象两次被搬上大银幕,近期在我省话剧舞台上两度呈现,再次引发人们关注。此外,以萧红小说《生死场》为蓝本、由我省北派二人转传承保护中心排演的大型拉场戏《海伦往事》,2016年进京汇演受到专家和观众的好评,并入选2017年度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创作重点扶持剧目工程,是东北三省唯一入选剧目。

  针对我省戏剧舞台上呈现的萧红热现象,专家指出:萧红是黑龙江独特的文化标识,无论从文学、影视、戏剧、绘画、出版等领域,还是从学术研究领域,或者从旅游文化创意产业来考量,都是不可多得且潜力巨大的文化品牌。

  两部萧红题材话剧搅热初冬戏剧舞台

  “我本一无所恋,但又觉得到处皆有所恋……我死后,将广为流传的,恐怕不是我的文字,而是那些所谓传奇。没有人真正了解,一个女人到底遭遇了什么,受过命运怎样的捉弄。那,将是我最大的悲剧!”伴随着低沉的独白,31岁客死异乡的萧红,魂归呼兰河,看见祖父站在河边对她说:荣华,咱们回家……

  幕布缓缓落下,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。11月7日晚,由黑龙江大学幕启戏剧社排演的文学院实践教学剧目《我本一无所恋》,在黑大音乐厅上演,受到校内外观众的空前欢迎。黑大文学院副院长、话剧《我本一无所恋》主题曲唱作者刘冬颖教授告诉记者,晚上的演出已是座无虚席,第二天更是一票难求,很多观众还希望我们加演,可见大家对萧红的喜爱。

  此前,由齐齐哈尔市话剧团创排的大型话剧《萧红》9月20日在环球剧场与哈尔滨观众见面,受到了专家和观众的一致好评,齐齐哈尔市话剧团团长艾平说,这是萧红的故事第一次搬上话剧舞台,想不到观众反响这么热烈。哈尔滨首演两场之后,《萧红》已在齐齐哈尔艺术剧院驻场演出近二十场,目前还在继续演。我们计划进一步打磨作品,沿着萧红一生的行走路线去巡演,比如上海、广州、重庆等城市,目前上海演出正在商谈中。

  “2017年的深秋与初冬,《萧红》和《我本一无所恋》两版话剧先后在哈尔滨这个有话剧传统的城市,各自上演了两场,观剧人数超过五千。作为这两版戏的编剧,我深深被那些为将萧红搬上话剧舞台而努力的人们,还有无数淌着眼泪看戏的观众而感动。”黑龙江大学教授、萧红研究专家叶君深有感触地对记者说。

  叶君是萧红文学奖得主,话剧《萧红》和《我本一无所恋》的剧本,是在他2016年出版的长篇小说《我本一无所恋》基础上创作完成的。两版话剧演出后,专家对其创新性地将萧红作品穿插在萧红经历中,用双时空、戏中戏的方式呈现萧红的人生及其作家身份,给予了高度评价。

  原省戏剧工作室副主任、研究馆员孙天彪说,《生死场》的三段戏跟萧红本身的经历不是两张皮,融合得很好,它的结合点就在于同为一个女人,经历了爱情、经历了婚姻、经历日常生活的磨难,最终也都经历了婚姻的悲剧,甚至是家庭生活的悲剧,在一个悲剧的时代里面,她们的命运事实上是殊途同归的,这样的串联使戏剧更具历史的纵深感和思想上的厚度。

  独特品牌价值让萧红持续升温

  省社科院文学所副所长、研究员郭淑梅介绍说,萧红作品登上戏剧舞台,并产生重大影响始于1999年,田沁鑫自编自导的话剧《生死场》由中央实验话剧院在北京公演。此剧一推出就得到文学界戏剧界好评,创首届上海国际艺术节百台中外优秀剧目票房最佳。2004年再次搬演,斩获国家精品工程精品剧目奖、曹禺戏剧文学奖剧本奖等大奖。2015年国家话剧院重排此剧,原班人马再次聚首,表现出戏剧舞台注重原创、注重经典呈现的创作趋向。田沁鑫改编萧红小说《生死场》的成功,为萧红作品走上戏剧舞台奠定了基础,确立了可行性标杆。

  近年来,黑龙江作家、艺术家以及相关机构,也将目光投向萧红。2011年纪念萧红诞辰百年之际,由省戏剧工作室策划,剧作家费守疆以《生死场》为蓝本创编的地方戏《惊蛰时节》,在呼兰区艺术剧院首演,突出表现了黑龙江地域特色和民族精神,受到观众好评。2017年,在第三届辽吉黑蒙四省区地方戏曲优秀剧目展演中,由费守疆创编的大型拉场戏《海伦往事》,同样以《生死场》为创作蓝本,在地方戏艰难生存过程中,《海伦往事》受到地方戏专家一致好评。

  在郭淑梅看来,《海伦往事》的成功经验是地方戏要与传统历史文化资源形成对接,尤其要大胆问津经典。在经典呈现过程中,凸显地方戏生动诙谐的美学特征。而萧红题材作为我省独特的文化标识,是不可多得且挖掘潜力巨大的文化品牌。目前我们的挖掘程度还远远不够,应该从文学、影视、戏剧、绘画、出版等领域,从学术研究领域,还有旅游文化创意产业等方方面面去考量。

  做好萧红舞台剧还需多形式探索

  省艺术研究院院长、国家一级编剧谭博在观看话剧《萧红》之后评价说,这部戏是带有导演风格的一部力作,在舞台上呈现出一个崭新的萧红艺术形象。在整体的风格上,和萧红文学的风格是吻合的,清新隽永,有淡淡的忧伤。但他同时强调,在萧红短短的十年写作中,她对国人和社会有着怎样的理解,她为什么能写像《生死场》那样的作品?《生死场》是怎么写出来的?在这一点上要再深度挖掘,在舞台上有所关照和呈现,这样剧会更完美。

  话剧《我本一无所恋》导演、主演、黑大文学院写作教研室主任徐彦宾说,作为女性导演,我更关注萧红的女性意识和自我成长。因此在二度创作时,我把这部话剧的主题延伸为“萧红的成长与回归”,着意强调萧红在精神意识层面的“依赖——独立”的成长历程与她在地域空间上的“出走——回归”的人生旅程之间的对位和联系。原剧本最令我心仪的是它的“三重时空”结构——萧红生命最后44天的“现实时空”、萧红回忆往昔的“叙述时空”和《呼兰河传》、《生死场》的“作品时空”。在三重时空的交织、呼应中,过往与当下、作家与作品、真相与言说之间形成了微妙的共振和对话。

  对此,作家仉立国评价说,复杂的结构让话剧《我本一无所恋》场景变换频繁,时空的转换、生死场的穿插,对熟悉萧红生平及作品的观众来说,理解不难,但是对于不了解她的人就有可能看不懂了。因此,编剧和导演在创新表现手法的同时,还要有更多形式的探索,特别是场景转换,应该大胆地借鉴国外先锋戏剧的成功经验,为萧红的舞台呈现提供更多可以探索的空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