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迅很喜欢这样的风格,排练室窗外就能看到树,能看到公园,她在这里感受到了简单、自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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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讨论了采用偶练等选秀模式的《演员的品格》之后,[娱理]又去探访了极富有“理想主义”色彩的山下学堂。这是由陈国富、陈坤、周迅联合创办的表演学校。陈都灵、包文婧等明星学员为何要走进山下?表演学校真的能解决他们的演技痛点嘛?

  山下学堂不在山下,在北京东五环边上。

  一座五层小楼被陈坤租了下来,做了极简风的装修。上课的教室在顶楼,日式枯山水式的庭院很适合冥想,浅色的木地板和超大玻璃落地门营造出一种通透、无阻挡的大空间。

  周迅很喜欢这样的风格,排练室窗外就能看到树,能看到公园,她在这里感受到了简单、自由。

  陈坤和周迅入行之初,遇到的都是非常专业的剧组,在和专业的导演、对手演员的合作中成长起来,明白了表演是什么。

  如今作为前辈的他们,发现大环境变了:年轻演员们到了片场不看剧本、瞎聊天。他们希望给年轻演员们提供一个静下心来回归表演的地方。

2017年10月19日,陈国富、周迅、陈坤联合创办了山下学堂。2017年10月19日,陈国富、周迅、陈坤联合创办了山下学堂。

  周迅希望这里“是一个自由交流、分享想法的地方,因为其实表演不是只有一个方式”。

  陈坤说“演员在我们山下学堂是被当成宝藏来开发,我们是通过各种方式把你开发到极限”。

  成立的第一年,山下学堂推出了新人班、职业演员班、大师工坊三种不同的课程。

  新人班学习时长一整年,面对无专业基础的新人;职业演员班用一至两个月的时间,帮助已经有表演经验的演员解决实践中的问题;大师工坊时长一周左右,国际知名导师带来有针对性的专门课程。

  创立一年以来,首期新人班在9个月的学习后,刚刚演完了实践剧目《冬天的葬礼》。职业演员班也将两期的学员回炉再造,重新送回演员岗位。

  山下学堂的表演培训,真的能帮到演员们吗?[娱理]和三个演员聊了聊,学习表演这件事。

“演戏就像放风筝”“演戏就像放风筝”

  2018年1月,56名新人从3345名报名者中脱颖而出,来到北京参加为期三天的入学复选。

  面试的方式与传统表演院校很不一样,完全不需要准备,而是由老师带着学生们上课、做练习与训练,包括肢体训练、即兴表演训练、台词训练等等。

  陈坤、周迅、陈国富等七个考官就坐在考生们的对面,观察大家的学习能力和状态。

  上午上完课后,几个人分为一组,老师给学生们布置抽象表演作业,比如扮演烟头、塑料袋、小黄车,每组要组成一个故事,午饭过后就要交作业。

  新人刘白沙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培训式面试,懵懵懂懂地,她闯过了第一关,第二天再见到三位创始人时,考场里只剩下了28人。

  当时陈坤对刘白沙的第一印象是像谢娜,热情、灵动、活泼,这个19岁的小姑娘成为首期新人班14人中的一员,年纪最小,还被陈坤选为三个班长之一。

  3月12日,新人班开学第一天。老师端着一个脸盆进教室,里面有很多湿毛巾,每个学员领了一条,第一课的内容就是擦地板。

  陈坤也领了一条毛巾,“这个地板会陪伴我们一整年的学习,它代表着表演的舞台,代表着演员的土壤,我们要带着敬畏的心好好感恩,所以一起擦地板的这一刻,我不是创始人,我不是前辈,我也不是明星,我只是对表演非常渴求的朋友,好好地面对自己心里的舞台”,当陈坤弓着身子和大家一起擦地板时,他发现好几个孩子都哭了。

刘白沙也在悄悄抹泪,对表演心存敬畏,是她在山下学到的第一课。刘白沙也在悄悄抹泪,对表演心存敬畏,是她在山下学到的第一课。

  新人班已经进行的9个月的训练中,有各种表演类课程、美学类课程,还有一门课是贯串始终的。

  每天八点到九点,坐在自己擦好的地板上,大家一起做瑜伽、打太极,看着眼前庭院中的两棵树慢慢由盛转枯,感受四季与生命。

  瑜伽是陈坤打开身体、将自己归零、既然真正找回自我的方式,来源于他多年的经验。

  在北京电影学院,陈坤学到的是要观察生活,刚开始做演员时,陈坤每天都会有意识地去观察,可是看的东西越来越多,他却发现自己在这个过程中丢掉了自我,仅仅是看,而没有用自己的感受去看。

  后来他慢慢开始练习瑜伽、打坐,逐渐回归了自我,反而让整个感官更加敏锐了。

  今年5月,在第一期职业演员表演进阶班上,山下学堂把耶鲁大学戏剧学院的Fay Simpson老师请来上课。

  这门叫“清晰的身体(Lucid Body)”的课程以瑜伽为主要训练手段,开发演员身体活力、告诉演员们感受身体的脉轮,进而发觉内在情感,实现充分情感连接,继而实现角色塑造。

  看到这位70岁的资深老师和自己的方法不谋而合,陈坤很高兴。

  新人班的一些学生起初并不能理解为何每天要花大量的时间做瑜伽,这看起来与表演似乎没有关系,同样的课程还有太极。

  陈坤时不时会溜进教室和大家一起上课,分享自己的经历:瑜伽是演员认识自己、观察自己身体状况的途径,当拍摄现场还嘈杂时,他会打坐、练太极,很快就能让自己安静下来,进入角色。

  为了让学生们体会这种拍摄片场的状况,山下学堂还组织大家去《侍神令》片场观摩。

太极后来成了刘白沙很喜欢的一门课。太极后来成了刘白沙很喜欢的一门课。

  山下学堂的屋顶是一个大露台,在上面可以看见远处的大片绿地。每次汇报作业前,刘白沙喜欢在这里打一会儿太极,压力和紧张都在推手间释放了。

  山下学堂选择了“海纳百川”的路线,邀请了不同国家、不同表演教学体系的老师。具体到新人班的课程,则通过表演中的另一个自己、剧本ABC与职前实践三个阶段,引领新人班入门。

  “演员肢体能量训练”、“声音与呼吸”等课程帮助学员打开肢体和声音,在“多元表演观念”的课程里,学员要学习现代舞、音乐剧、戏曲、木偶等不同表演方法。

  山下学堂的理念是,带领学生体会不同的表演形式和训练方法,然后再去选择和形成自己的表演方法。

这样的课程体系带给新人们怎样的收获与困惑?这样的课程体系带给新人们怎样的收获与困惑?

  陈坤很想知道。周记成为陈坤与学员们建立真正联系的一个桥梁,他把自己当做一个倾听心声的树洞、解答疑惑的兄长。

  刘白沙最初给陈坤写的都是疑惑,求解每个学习阶段遇到的新问题,陈坤每次都会回复,字数不多但都直击要害。渐渐地,她发现随着学习的深入,很多问题只要等上几周,自己就会找到答案。

  刘白沙这样的状态让陈坤很放心,后来他们之间周记的字数越来越短,聊的话题也变成了家里的事。

  “我跟坤哥写了关我和我爸爸的故事,他回复说感谢你跟我分享你和你父亲之间的事情,看完你写的周记以后真想有一个女儿,然后他又加了一句,你对于我来说当然就像是女儿了。”

  今年11月,摄影师梅远贵给新人班的14位学员拍了一组杂志大片。让刘白沙惊讶的是,在梅远贵的镜头下自己显得如此沉静、有定力,“这一年的学习让我更加沉下来了,更会去生活,去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。”

  在陈坤看来,这份定力很重要。

  他跟职业演员班的演员们分享,演戏就像放风筝,一定要把盘抓在自己手中,定与不定,导演一瞬间就能感受得到,并不是红了才可以有这股劲,演员要练的是内在的气场。

表演没有对错表演没有对错

  包文婧来到山下学堂,参加第二期职业演员表演进阶班,是老公包贝尔给她报的名。

  她说包贝尔也非常想进修表演,但苦于没有时间。第二期职业演员班时长36天,每天朝九晚九的课程,这意味着来上课的演员要牺牲拍戏、商业活动的时间,一头扎进课堂,真正能做到的人并不多。

  包文婧曾在北京电影学院上过两年学,当时年纪小,又贪玩,并没有打下扎实的基础。毕业后接了不少影视剧,包文婧心里明白,自己演戏很吃力,但是照顾家庭和孩子的重担令她完全没有时间进修自己。

今年5月,包文婧接下了一个话剧的工作,要在北京保利剧院演《潜伏》。今年5月,包文婧接下了一个话剧的工作,要在北京保利剧院演《潜伏》。

  起初她自信满满,“不就是话剧吗,有什么的”,结果现实很快给了她一个下马威。

  在舞台上,包文婧把整段台词忘掉了,大脑一片空白,对手演员洪剑涛帮她找补回来,包文婧还是毫无意识自己忘了词。

  她不得不承认,自己真得演得太差了。

  演话剧的那个月,包文婧压力很大,一个月都没怎么睡过觉,满脸长痘。她意识到,没时间只是借口,自己真得需要充电了。

  “我觉得太多地方需要补了,但我最想知道的是我拿到剧本,应该怎么去演,我以前一定会说:老公,来,你帮我读一下,他帮我读,我就知道这个戏的基调在哪里,我觉得这个人物怎么说话我都不会,但是我老公读,我立马就会说话了。”

  来到山下学堂,并没有老师直接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。这里的课程设置,很多都超出了包文婧的想象。

  “声音与身体”课程,是来自俄罗斯联邦国立舞台艺术学院的老师教授,老师从俄语的语音训练中选出中文可以利用的音节,她带领学员进行了大量的一对一训练,帮助学员建立符合个人声音和表达特质的发声方式。

  美国耶鲁大学戏剧学院的老师则用面具训练和小丑训练的方式,引导学员摆脱身体束缚、打破表演惯性,获得一种新的肢体语言。

  在一节小丑课上,老师给大家布置的作业是发挥所有的才能,随便做什么,直到把同学们都逗笑了,才能下台。

  包文婧和董力、吕一、范世锜等同班同学一起研究怎么演,最后的结论是,小丑大家都看过,照着演就可以了呀。

  课上,包文婧第一个上台,她提前准备了一些动作设计,计划5分钟能一定可以逗乐别人,没想到把所有准备好的东西演完之后,脑子里一片空白,大家还是没笑。

  但又不能停止和观众的交流,她不停变换动作,换到精疲力尽,大脑已经无意识时,她做了一个举杠铃的无实物表演。蹲下那一刹那,大家终于笑了。

  她突然明白,老师要的小丑并不是那些条条框框里、套路里的小丑,其实站在舞台上傻掉的感觉,就是小丑。不用脑子去想要怎么做,而是先让身体去感受,你感受到什么,你就大胆去做。

  山下学堂刚刚走过第一年,正在摸索前行。

  如今第二期新人班正在招生,课程延长至一年半,去年的问题势必会再次出现。

  在这个选秀造星时代,新人们愿不愿意花如此长的时间学习;在这个高片酬时代,成名演员们愿不愿意停下脚步去充电,这不仅是山下学堂面对的实际问题,更是行业要思考的问题。

  另一方面,山下学堂没有采用传统表演院校的教学方式,而是自创了新的体系,山下的老师希望用十年的时间,建造一套属于中国人的表演教学体系。

  这当然需要时间的检验,这些表演教学方法能否被学生们转化在实践里,还需等一批批学生的反馈。

  在现实的困难中,山下学堂带着理想主义的色彩,让陈坤最满足的是新人们有进步时的笑脸,和看到职业演员班的老学员们回到山下再学习的身影。

  目前山下学堂也在用一种理想主义的方式运作,邀请外国老师的费用很高,课程都是成本价。

  陈坤公开说,多拍点戏赚钱,一起把这项事业坚持下去。

  山下学堂布置的作业都很新奇,在每次尝试的过程中,包文婧发现自己慢慢打破了旧有的框架,有了很多让自己都吃惊的灵感迸发。

  某一次的课堂小游戏是选一张照片,设置一场戏,唯一的要求是戏的最后一秒钟停在这张照片上。包文婧选择的是中世纪淑女织毛衣的照片。

  “当时我的设计是,上去就发火,啪的把桌子全踹翻了之后开始跟我男朋友吵架,他想让我变成一个淑女,然后他走掉之后,我最后沉浸到照片里那个角色,其实我可以淑女啊,那一刻我搬了一个椅子,坐在那织毛衣。老师说我演得很好,是因为看到这个照片,完全想象不到我会这样演。”

  刚进职业演员班学习时,包文婧常常问老师,为什么要演这些,应该要怎么演,时间久了她发现这些不重要了,表演是没有所谓应该的。

  “没有规定谁对谁错,谁好谁坏,这是我来这儿之后,对表演的一种评价。”

包文婧所在第二期职业班毕业照包文婧所在第二期职业班毕业照

  山下学堂的第二期职业演员班把多个国家、多种不同的表演体系融入在36天的300课时里,短短时间接受这么多新知识,包文婧并不能完全吸收。

  “我觉得就放在这儿就好了,能记多少是多少,可能不知道你哪天演戏的时候,嘭的一下就开窍了,就爆发了。

  可能那个时候你才觉得,之前学的东西真的是在这儿用上,那就算没用上也都没所谓,我觉得你的境界肯定会比以前更高。

  如果我明天再演话剧的时候,我会脑子里蹦出很多不一样的东西,在跟别人谈的时候,我也可以分享我学的一些东西。”

  在36天的学习期间,包文婧抛开了琐碎的家务事,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。她常常回家,给包贝尔汇报老师教的东西。久违的事业心又回来了,“感觉有一股劲,就是要出去拼了”。 

让自己丰富起来让自己丰富起来

  虽然已经有过数部影视作品的表演经验,但非科班出身、没有系统学习过表演,一直是困扰陈都灵的大问题。

  《左耳》开拍前只有短短几天的角色分析课,要她一人分饰两角的《鸣鸿传》,也仅仅请来上戏的老师教了陈都灵两个星期,这已经是为期最久的突击训练经历了。

  更多时候,她都只能独自揣摩角色。陈都灵发现,有的角色看起来离她很远,但她可以理解,有些角色似乎和她很接近,但她却理解不了。

  “非常没有规律,这是我不能理解的一件事情”。

  刚入行时,陈都灵找不到入门之法,只是被告知“导演让你干什么,你听话就行”,后来她慢慢发现,有的导演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,需要演员提供方向。

  很多导演也不会提出太多具体意见,“有的时候拍戏像完成任务似的,顶多会说过了就好”。

  陈都灵主动买了大量表演训练类书籍,出演《鸣鸿传》之前,她根据好莱坞金牌表演教练伊万娜·查伯克所著的《演员的力量》里教授的十二步骤表演法,在剧本里细细标上每场戏的总目标、分场目标,自己摸着石头过河。

  前辈们有时候跟她说,你应该多去经历一些东西、让自己的经历丰富起来,这样对演戏都挺有帮助的,“他们就是觉得我经历太少了,很多人会以为我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。”

在电影《解忧杂货店》里,陈都灵出演一个舞女,和自己的形象经历反差极大。在电影《解忧杂货店》里,陈都灵出演一个舞女,和自己的形象经历反差极大。

  这个角色让她发现,有一些角色离自己特别远,甚至是她无法想象的、连生活中都没有见过的人。让自己的经历和生活丰富起来,已经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了。

  报名第二期职业演员班后,山下学堂的老师与她进行了一对一的谈话。陈都灵和老师们聊了自己的困惑。负责教研的老师问她看什么书,她回答的都是表演训练类书籍。

  老师告诉她,那些书教的都是方法,演员工作忙没时间去经历,就应该多看小说,里面对于人物的心理描写很细致,可以从中去体会一些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。

  资深媒体人吉波给职业演员班的学员们上过一次“文字美学”课,内容主要是推荐好的文学作品,一位学员在课上坦诚,“入行后我就没有再看过一本书了”。

内在审美修养的匮乏的确是很多演员都面临的一个问题。内在审美修养的匮乏的确是很多演员都面临的一个问题。

  在第二期职业演员班中,山下学堂为学员安排了各种美学类讲座课程,王红卫的“电影美学”、梅远贵的“画面美学”、小河的“音乐美学”等等。

  山下学堂希望在表演技巧训练之外,演员能够建立包含美学、文学、心理学在内的演员思维。

  在陈坤看来,演员的本质应该是哲学家。

  “我们永远在做观察人物练习,不同的天气、身边发生的事件、别人的情绪起落,你是否观察窥及在你的心里,而方便你有些时候在镜头前面去做一个表演。

  做一个开放的学习者,是我们作为演员很重要的一部分,演员应该学一切,你可以从建筑上面知道表演是什么,你可以从一个摄影师用什么样的角度来拍你去理解到表演是什么。

  你带着什么样的看世界的心理,就可以窥及到多少不同的讯息在你的心里。”

  音乐制作人小河在“音乐美学”课上,带着大家做了一个名为“声音诗”的小练习。每个人上黑板写一种声音,通过接龙的方式,用这些声音共同组成一个故事。

  董力写下了开头“喘息声”,随后又有人写下“大海”“风暴”“救护车”,陈都灵写了“尖叫声”,之后又有学员补充了“婚礼进行曲”“枪声”“浪花拍打船”。

  “这就是个电影剧本啊,太美了”,小河老师看完大家的声音诗之后感慨,“其实用声音可以写一个剧本,记住你们的体验,以后可以用在自己的创作上”。

  这节课成为陈都灵很特别的记忆。在山下学堂吸收不同老师的创作方式,在她看来也是让人生丰富起来的过程。

  在经历一系列美学课程的洗礼后,陈都灵对自己的职业之路多了几分主见。

  “以前的戏都是经纪人做决定,来山下学堂,除了表演课,还有美学课,我之后会更加自主地去思考,我会根据自己在山下学堂学到的一些东西去决定以后。”  

理想与现实的落差理想与现实的落差

  山下学堂创建之前,陈坤、周迅和陈国富曾经有过几次激辩,议题是为什么要做一件如此新鲜又严肃的事情,这不是靠热情、财务支持就能完成的事情,需要很深的责任感。

  “我们不断追问本质,你在开班授徒或者跟行业产生互动的时候,原始出发点是什么?

  如果你是想开一个店不应该干这个事情,你想搞一个公司不应该干这个事情,你想弄一个品牌都不应该干这个事情。

  我觉得只有你认真地想分享、再创造的时候,你才能干这个事情。”陈国富说。

  三位创始人的初心很漂亮,希望营造一个终身学习表演的环境,建造表演者都能自由交流学习的平台。

  浪漫的理想在碰撞到现实时,还是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落差感。

  今年1月,新人班完成复选。

  虽然有3345人报名,但是最终只招收到14个人,距离早前公布的20人名额还有差距。

  陈坤不明白,自己和团队从租房、装修、设计,到邀请国外老师、开教学讨论会,倾尽心血和心力,为什么只招到了14个好苗子。

  “我觉得另外两位创始人是期待有更多的选择的,他们觉得我们这么号召应该有各种有才分的小孩想来山下学堂吧”。

  陈国富明白陈坤和周迅的心态,但他更冷静,因为从山下学堂毕业后没有学历,让学生们离开手头的事情一年、甚至还要背井离乡,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
  硬件已经就位,国际师资力量蓄势待发,陈国富提议,让职业演员班提前发声。但招收已经成名的演员,同样是艰难的过程。

  在如今一个月就能拍完一部戏的年代,让演员们暂停工作和赚钱,全身心投入学习,也不是一件高性价比的事。

  不过当开学的那天,看到孩子们的脸,陈坤心中的落差感被弥补了不少,变成了一种责任感。

  “我就像看到刚刚去电影学院上学的自己一样,看到他们的眼睛里冒着对表演的憧憬。

  我一直在他们身边走来走去,观察他们,心里有感动,又对山下学堂对未来的课程有一种小小的忐忑。

  就觉得你们带着这么大的梦想来,我们山下学堂能不能承接你们实现梦想的信任呢?”

  演戏是一件结果导向的事,从山下学堂进修完的演员,再回到行业中,能否成为一个优秀的受欢迎的演员,也曾经是陈国富纠结的事。

  但很快他们就放下了,“我认为我们还承受得起,就应该培养各式各样的演员,你不应该培养某一种演员或者所谓的主流演员,或者只是最高端的演员,我觉得你应该培养态度端正的演员、形形色色的、各有特点的,这个是我现在的理想。”

  2018年的冬天,我观看了首期新人班的汇报演出,和第二期职业演员班的演员们一起上了几次课。

  与演员们聊天,我知道他们都获得了成长,有的找到了自我、有的找回了事业心、有的找到了进步的方法。可能他们的演技没法获得立竿见影的提升,但是都发现了正确的路径,也明白了演员终身学习的可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