博社村经历大扫毒后第二天,陆丰是由市长带队任组长,组成工作组进驻博社村开展禁毒综合整治,同时,陆丰市公安局30多名民警组成清查队驻在村子,负责清理清查工作。

  那段时间,博社村民们人心惶惶。

  2014年5月,由在村里挂职的领导推荐,镇、市领导找到了43岁的蔡龙秋,希望他能担任博社村支书。在此之前,蔡龙秋在村卫生站工作,从未做过村干部,刚听到这个消息,他的第一反应是“不愿意”。

  “我家庭都反对,那种时候没人想干,一片混乱,烂摊子。”他回忆说。

  最后,政府还是决定由蔡龙秋担任博社村支书。他上任的那一天,陆丰市委市政府、公安局和甲西镇领导都参加了。在上任之前,蔡龙秋也有着他的担心,“怕上任后做不好。后来家里人的态度逐渐转变为支持,政府也很重视,我就这样上任了。”

  大扫毒之前,博社村委会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,前任的村支书都是在家里办公。大扫毒后,村委会借用了旁边的甲西镇中心小学原计划建幼儿园的旧房子,搭建起办公地点,后来政府给学校补建了一栋教学楼,博社村委会和工作组、清查队这才有了办公地点。

  接手“毒品村”后,摆在新建的村委会面前的首要工作,是整治秩序和改善环境。蔡龙秋等村干部上任后,开始抓博社村的民生与民心工程。

  制毒泛滥时期,由于村民将制毒垃圾都往排水渠里倒,导致排水渠的排污能力很差,平时一下大雨,村里就容易发生内涝,水无法排出去。蔡龙秋上任后,召开村民代表大会,有村民代表提出排水渠阻塞的问题,蔡龙秋等人当天过去看了,情况属实,政府拨了专门经费,村委找人修好排水渠,排除了内涝隐患。

蔡东家被捕后,他的别墅至今未再动工。摄影:梁宙蔡东家被捕后,他的别墅至今未再动工。摄影:梁宙

  当初,制毒用的麻黄草残渣被随处堆放在田野里,发出恶臭,水沟里流淌着黑水,水污染、土壤污染问题严重。村委会也组织人员把麻黄草残渣挖起来,再填埋处理。后来,村中环境逐渐得到改善,政府还专门拨款给博社村,建了一个后山公园以及老人活动中心。

  后山公园并不大,修建有步行道,还设置了简单的健身器材,依然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禁毒宣传标语。傍晚时分,不少村民带着孩子上来玩,旁边是烈士纪念碑,提醒着人们博社村曾是红色革命老区。

  博社村的禁毒工作在大扫毒后一段时间依然很重。2016年,村委会在博社村装了47个摄像头,基本监控到博社村所有的路口和重要场所。同年10月,博社村戒毒康复中心成立,成员由村两委班子、社工以及民警组成。

  在戒毒康复中心,吸毒人员的档案整齐排列在一个柜子里。“强制戒毒或责令社区戒毒的人回来了,我们要引导他们康复,不再吸毒,这是对吸毒者最好的帮助。”蔡龙秋说,社工会定时通知戒毒人员过来尿检,监督他们戒毒。

  如今,博社村的禁毒工作已形成规范,但在早期,工作展开并不容易。

  “人家在制毒,我支持禁毒,当时有些村民心理不平衡,部分村民对我的印象还是不太友好。”蔡龙秋说,刚做村支书时工作最难开展,压力很大,不过这几年都挺过来了。

  2016年,陆丰在三甲地区54个行政村派驻了工作组,其中29个是涉毒重点地区,由汕尾、陆丰两级禁毒成员单位人员组成工作组,汕尾一级还派出了副处级以上干部担任组长。非涉毒重点地区则由陆丰市直单位组成。

  陈永佳被安排为博社村工作组副组长,工作组主要负责宣传、法制教育、建立台账、涉毒重点人员走访、登记造册、清理清查等工作。

  工作组刚进驻博社村的时候,村民们的排斥也让陈永佳感受深刻。他回忆说,早期工作人员要进去村民家里宣传禁毒知识时,村民经常不搭理,一些家庭的小孩眼神里流露出一种仇视,甚至还有些村民在接到工作人员发放的宣传单时,当着工作人员的面扔掉或撕掉。

  “最大的感受是村民的法律意识淡薄,对禁毒知识比较缺乏,他们认为制点毒没什么大不了。”陈永佳说,这几年随着村民们的法律意识逐渐提高,认识到制毒不能致富,只会造成家破人亡,现在在村里宣传,村民们的态度转变了不少,有时还会主动叫工作人员喝茶聊天。